语言文化建设：国家发展战略的重要组成部分

戈兆一 许 海

著名哲学家海德格尔说：“语言是存在之家”。语言文字是人类最重要的交际工具和信息载体，是文化的基础要素和鲜明标志，是促进历史发展和社会进步的重要力量。

《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规定“国家推广全国通用的普通话”，党的十八大报告指出“推广和规范使用国家通用语言文字”“建设优秀传统文化传承体系，弘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习近平总书记进一步指出“要着力打造融通中外的新概念新范畴新表述，讲述好中国故事，传播好中国声音”。

语言文化建设是国家文化建设和社会发展的重要组成部分，事关历史文化传承和经济社会发展，事关国家统一和民族团结，事关国民素质提高和人的全面发展，在国家发展战略中具有重要地位和作用。近年来，北京市语委拓视野、搭平台、定规划，深入研究推动繁荣语言事业、发展语言产业，首都语言文化建设走在全国前列。

一、视野：从语言文字工作到语言文化建设

近年来，北京市语言文字工作全面贯彻国家语言文字法律法规和方针政策，积极服务首都文化建设、经济发展和社会进步，语言文字工作逐步走向基层、覆盖行业，工作触角“横向到边、纵向到底”，工作体系合理布局，工作队伍不断壮大，首都语言文字社会应用规范化水平不断提高，国家通用语言文字在教育教学、新闻媒体和公共服务领域占据主体地位，中外语言交流日益加强，北京话方言保护工作受到重视，语言文字信息化工作成果丰硕，管理社会语言文字应用和服务社会语言文字需求能力不断增强，各项工作取得显著成效。

工作实践中，北京市语委办同仁逐渐认识到，要提升“语言文字工作”的社会贡献度和影响力，必须拓宽视野，将语言文字工作置于“文化建设”的广阔视域中，从而形成了“语言文化建设”的范畴和理念，实现了语言文字工作的开拓、创新乃至超越。

语言文化建设是社会文化建设的重要组成部分, 是指通过对语言文化诸构成要素的规范、支持与引导，实现既定语言规划的过程，包括繁荣语言事业和发展语言产业两个方面。语言事业负责指导、服务、规范、监督各种语言文字的社会应用。语言产业是以语言文字作为生产的原料和内容，或是以语言文字作为加工处理的对象，生产各种语言产品或提供各种语言服务，进入语言市场以满足个体和社会语言消费需求的产业。2010 年我国的外语培训市场、翻译市场以及外语出版市场的总值接近1000 亿元;我国手机产量约占全世界手机产量的60%，基于输入法所产生的收入高达8000 亿元;未来5 年，中文语音市场产值将达到1300 亿元。语言产业是绿色产业、智慧产业，几乎不消耗自然资源，它的发展前景无限，经济效益巨大，能提供海量的就业岗位，应当引起高度重视。

二、平台：研究推动语言产业发展，加强语言文化建设

基于上述认识，近年来，北京市语委办依托有关高校先后成立了国内首家以“语言产业”命名的研究机构“北京语言产业研究中心”，国内首家以“语言文化建设”命名的研究机构“北京语言文化建设研究中心”和社会团体“北京语言文化建设促进会”，取得了一系列研究成果和工作成绩。

(一)成立北京语言产业研究中心

2010 年9 月28 日，北京市语委第一个研究基地“北京语言产业研究中心”在首都师范大学成立。研究中心的任务是：研究语言产业的发展规律，把握语言产业在未来产业结构中的特殊地位，调研北京市语言产业的发展现状，参与北京市语言产业发展的政策服务。

2012 年1 月，研究团队编写的国内第一部语言产业研究专著《语言产业导论》出版(贺宏志、陈鹏主编，首都师范大学出版社);同年底，成功举办“第一届中国语言产业论坛”。研究中心先后承担了国家语委、北京市语委“语言产业的界定及其在新兴产业结构中的地位分析”、“北京语言产业发展现状及政策研究”、“行业领域语言文化建设研究”、“语言产业经济贡献度研究”、“行业领域语言文化建设标准研制及推行”“社区语言文化建设的理论与实践研究”等项目，特别是2013 年获准国家语委重大课题和重点课题立项，一是语言产业的理论分析和语言产业的经济贡献度研究，一是行业语言服务的理论研究及标准制订，形成当前和今后一个时期研究中心的主体研究方向。研究中心已编发内部学术交流资料《语言产业研究通讯》七期，在《人民日报》《经济日报》《语言文字应用》《前线》《中国社会科学报》《云南师范大学学报》《语言文字报》等报刊发表语言产业研究论文30 余篇。

研究团队积极参与语言经济、语言产业学术探讨，获得国内同仁的认可。陆续参加了第二届、第三届、第四届中国语言经济学论坛，首届语言与国际商务跨学科论坛，首届中国语言产业论坛，首届语言文化建设学术论坛，纪念切音字运动120 周年学术研讨会，海峡两岸文化产业学术论坛，北京文化创意论坛等国内学术交流活动。

在上述研究、交流的基础上，2013 年11 月，研究中心推出国内第一套“语言产业研究丛书”，由语文出版社出版，总顾问李宇明，总主编贺宏志，副总主编陈鹏。丛书将全方位系统研究语言产业问题，首批书目包括《语言产业引论》《欧洲语言产业规模之研究报告》《语言会展业研究》《语言产业政策与语言产业发展》《语言康复业研究》《行业语言文化建设的理论与实践》《语言产业经济贡献度分析》等。

(二)成立北京语言文化建设研究中心

北京市语委研究基地“北京语言文化建设研究中心”成立于2011 年5 月27 日，研究中心依托北京语言大学语言政策与标准研究所和中国语言文字规范标准研究中心，围绕国家语言政策与语言战略、中国语言文字规范标准、语言规划的理论和应用等重大问题展开研究，以语言文化建设、信息化全球化背景下的社会语言生活为研究重点，开展对语言文化建设方略、语言社会变异、语言文化资源数据库建设等方面的研究，为新时期语言文化建设和语言文字工作提供政策依据、学术支撑和信息咨询;推动学科建设、人才培养、科学研究“三位一体”发展。培养语言学及应用语言学等学科方向的中外博士、硕士研究生、博士后及相关专业人才，编辑《语言文化建设研究通讯》。

2013 年11 月30 日，研究中心成功举办“首届语言文化建设学术论坛”，论坛主题是“语言文化建设与城市发展”。研究团队编写的国内第一部语言文化建设研究专著《语言文化建设导论》即将由首都师范大学出版社出版(贺宏志、张维佳主编)。

目前，研究中心承担国家级项目2 项、教育部项目2项、国家语委项目3 项、北京市项目5 项以及其他项目3 项。其中重大项目有“新时期语言文字规范化问题研究”(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全球汉语中介语语料库建设与研究”(教育部人文社科重大攻关项目)、“语言文字科学保护的理论与实践研究”(国家语委重大科研项目)、“北京语言文化资源数据库建设与研究”(北京市语委重大科研项目)、“多元文化接触与当代北京话变异研究”和“世界城市视域中的北京语言文化建设研究”(中央院校与北京市共建项目)、世界各国语言政策数据库建设与研究(高校基础研究重大专项)等。

(三)成立北京语言文化建设促进会

2013 年1 月30 日，由一批语言文化企业事业单位及语言文化研究专家和语言文化爱好者发起，经北京市社会团体管理部门批准，北京语言文化建设促进会在京正式成立。促进会是北京市语委领导下的社会团体留学梦工厂，其宗旨和目标是：贯彻党的十八大关于“推广和规范使用国家通用语言文字”“建设优秀传统文化传承体系，弘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精神，加强语言文化建设，推动繁荣语言事业，促进发展语言产业，服务首都社会主义文化大发展大繁荣。

促进会成立后，开通了国内第一个以“繁荣语言事业，发展语言产业，建设语言强国”为主题的宣传平台(;)。促进会致力于聚合政府、社会、市场的力量，推动北京市语言事业、语言产业的繁荣发展。组织开展语言需求和语言产品的市场调研，为政府有关部门和相关企事业单位提供决策参考和咨询意见;收集、整理和传递国内外语言文化、语言产业的动态信息，进行市场分析、预测，为行业生产经营提供信息服务;推动语言产业经济贡献度的研究、语言产业扶持政策的制定和语言产业统计指标体系的建立;推动语言产业科技园、中华语言文化博物馆的兴办;推动“北京国际语言产业博览会”的举办，使其成为汉语区中心——北京——中外语言文化交流、语言产品贸易、语言企业形象展示的品牌盛会。

(四)筹建北京语言能力发展研究中心和北京市民阅读能力研发中心

2014 年6 月5 日至6 日，由中国政府主办、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协同举办的首届世界语言大会在苏州召开，大会最终形成了《世界语言大会——苏州共识》。《苏州共识》认为“语言是人类文明世代相传的载体，是相互沟通理解的钥匙，是文明交流互鉴的纽带。以科研带动语言教育创新，从而提升语言能力。促进人民、机构、国家之间的交流和学习是提升语言能力的重要途径。满足国家、土著民以及移民社区需要的语言政策和实践，可以增强全球社会和平共处的有效交流。”

语言能力作为人类生存和发展的基本能力，在创建和传承人类文明中发挥着关键作用。为此，北京市语委与北京师范大学合作筹建北京语言能力发展研究中心，与商务印书馆合作筹建北京市民阅读能力研发中心，致力于推动朗诵、演讲、书写等语言核心能力的标准研制、教材开发、读物出版、能力培训、水平测试等基础工作的开展，为提高国民语言能力、推动城市及社区语言文化建设、指导市民开展语言文化活动，进行积极探索和创新开拓。

三、规划：从中国梦看语言梦

繁荣语言事业，发展语言产业，加强语言文化建设，北京完全有理由先行一步。作为国际化大都市，北京不仅是语言政策的发源地，同时也是中国语言文化跟世界各国语言文化进行交流的中心。在未来的发展中，语言产业必将成为经济发展的新亮点。在综合国力的全球化竞争中，它的地位和作用将越来越重要，这是一个新景象，更是一种大趋势。语言事业与语言产业并重，以语言事业繁荣带动语言产业发展和以语言产业发展促进语言事业繁荣将成为共识。我们应合理规划，统筹各方，整合力量，实现语言事业与语言产业的全面发展。

(一)繁荣语言事业，凸显社会服务功能。

新时期北京语言文字工作如何完成从“走向”基层到切实“扎根”基层，从“覆盖”行业到有效“服务”行业的功能深化，如何处理好“中国语言文字与外国语言文字”“国家通用语言文字与少数民族语言文字”“普通话与方言”“规范汉字与繁体字”“外语主要语种与小语种”“主体语言需求与盲文手语等特殊语言需求”“汉语文化走出去与外语文化引进来”等各种语言关系，如何处理好社会语言应用领域的现实问题，如何使语言文字工作更好地融入首都经济、文化建设，服务北京世界城市建设，都需要我们进行深入思考和付出不懈努力。

据《北京市中长期语言文字事业发展规划纲要(2012—2020)》，今后一个时期，北京市语言文字工作将融入“爱国 创新 包容 厚德”的北京精神，通过扎实努力的工作，展现中华语言情怀，正确引导网络语言等新兴语言现象，着力化解社会语言生活领域的新矛盾，促进保护语言文化的多样性，建设规范、文明、高雅的语言文化环境，提升市民的语言文字应用能力和语言文化素质。

(二)发展语言产业，打造产业梦工厂

如前所述，语言产业科技园、中华语言文化博物馆、北京国际语言产业博览会是我们推动北京语言产业聚合、自觉发展的抓手，目前均已取得初步进展。

首个语言产业科技园区已在北京语言大学筹建。北京语言大学计划在校园内建造以学校为依托的语言产业园，园区建成后留学梦工厂，从事语言培训、服务留学生就业的机构和企业将入驻园区，并计划利用毗邻中关村的优势，针对语言培训、语言康复治疗和语言信息化等细分领域的中小企业，引进产业园区孵化、发展，从而成为北京语言产业的一个重要宣传展示基地、中小企业孵化基地、技术交流基地和产品贸易基地。语言产业链上下游企业也将集聚于此，形成产业聚集效应，成为带动首都经济发展的新增长极。

中国语言资源有声数据库北京库建设已通过验收，并将首批上传至国家语言资源网络平台。北京语言文化信息库建设取得突破，市语委、市文化局、市文物局、市地方志办联合开展的全市首次语言文化资源普查工作已全面铺开，北京语言文化数字博物馆有望年内完成一期建设。上述工作为中华语言文化博物馆建设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北京举办国际语言产业博览会的时机和条件基本具备。市委市政府高度重视文化建设和语言产业的发展。市委书记郭金龙同志在市人大会议上，认真听取了有关人大代表对北京发展语言产业必要性和可行性的意见，要求市有关部门组织力量，加强对北京发展语言产业的研究，充分利用北京的语言资源优势，使北京成为名副其实的世界华语传播中心。成功举办语博会将对北京社会经济发展产生积极影响：一是举办语博会将有助于北京推进中国特色世界城市的建设;二是举办语博会将有助于丰富北京文化创意产业的内涵;三是举办语博会将使语博会成为北京经济发展的一个新的平台，为全市带来新的经济增长点。

(三)加强语言文化建设，助力世界城市建设

语言文化建设符合北京世界城市发展战略。语言实力与民族福祉和个人福利高度关联。加强语言文化建设对于实现国家富强、民族振兴、人民幸福的“中国梦”发挥着基础性的作用。

语言文化建设包括语言事业和语言产业两个方面。前者具有公益性质和精神特征，后者具有经济性质与物质特征。二者相互渗透、相互配合、相互促进，构成语言文化建设的有机体与驱动力。尽管二者的特点和发挥作用的方式与途径有所不同，但它们的终极目的却是相同的，都为“提升国民语言能力，增强国家语言实力”服务。

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语言文化建设工作不断深入，首个以雕塑、石刻、书画等形式突出展示北京语言文化亮点的主题校园项目将落地朝阳社区学院，首个国际语言文化主题公园、主题街区项目也有望提上日程，群众性的社区语言文化活动已蓬勃开展。

北京语言文化建设前景光明，任重道远。当前，应扎实工作，力争在最短的时期内，将语言文化建设打造成“融通中外的新概念”，文化建设的“新范畴”，语言强国的“新表述”，为“讲述好中国故事，传播好中国声音”作出应有的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