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佛大学公开课正义第 15 讲：公平起点的分配原则探究

哈佛大学公开课《正义》，第15讲：公平的起点；主讲迈克尔·桑德尔( )，一共24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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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们讨论分配公平。财富的收入、力量和机会应该怎么分配？根据什么原则？约翰·罗尔斯对此给出了详尽的解答。我们今天就来检验和分析他给出的答案。

我们上次试图理解他为什么认为公正的原则最好源于一份假定的契约。关键在于，假定契约必须实施于一个平等的原始状态，即处在罗尔斯所称的无知之幕的背后。

罗尔斯选择无知之幕基于以下原则：

首先他考虑了其他几个主要选项，比如说功利主义。处在原始状态的人们会不会选择将他们的集体生活置于功利主义的原则之下？遵循“为最多的人谋求最大幸福”的原则。罗尔斯认为不会哈佛大学的公开课，原因在于，处在无知之幕背后的人其实都知道，一旦幕布揭开，真实生活开始，我们都希望得到尊重，即使我们成为少数派的一员，也不希望受到压迫，所以我们都会拒绝功利主义。

考虑到平等的基本自由，包括言论自由，集合自由和宗教自由，思想自由等等基本权利。对此我们所不愿意冒的风险是，我们有可能成为被压迫歧视的少数派中的一员，忍受多数人的暴政。

所以罗尔斯认为，功利主义会被拒绝，罗尔斯写道：“功利主义的错误在于，其忘记了，或是没有认真考虑到，人与人是不一样的”。当身处无知之幕背后的原始状态时，我们会认识到这一点并拒绝功利主义。我们不会用自己的基本权利和自由去交换任何经济功利。这是第一条原则。

第二条原则与社会和经济地位不平等有关，我们会赞同什么原则？记住，我们并不清楚我们是富有还是贫穷，健康还是疾病，也不知道我们会出生于怎样的家庭，我们究竟会继承百万家财，还是生于赤贫之家。所以我们乍一想，可能会说，“好吧，那我们就将收入和财富平均分配吧”。

但随后我们会意识到，我们可以做得更好些。哪怕我们不幸成为底层之人，只要我们遵循适当的原则，罗尔斯称之为“差异原则”，该原则认为，只有连最不利的群体，都能受益的社会经济不平等，才可以被接受。

所以，我们不会拒绝所有收入和财富的不平等，我们可以容忍部分，但我们考量的重点是，这部分不平等是否对所有人有益，如罗尔斯重点指出的，尤其那些底层群体。只有这样的不平等才会在无知之幕背后被接受。所以罗尔斯指出：只有那些能为最不利群体谋福利的不平等才是公正的。

我们举几个例子：迈克尔·乔丹收入高达3100美元，比尔·盖茨坐拥数百亿家产，在差异原则下，这些不平等会被容许吗？除非这是系统的一部分，这种收入差距实际上使最不利群体从中获益，那会是一个怎样的系统呢？就是在实际运用中，你必须提供某种激励，以吸引人们从事合适的工作，而当你这样做，让人们各司其职之后，底层群体实际上也因此获益。

罗尔斯认为以上两个原则，会被处在无知之幕背后的人们选择，我想听一听你们的看法。有谁认为这两个原则不会被选择吗？

同学1：这个论点基于一个前提条件，即我们会站在底层群体的角度考量政策或公正，会为弱势群体考虑。而从论证的角度来看，我不认为这一点有什么根据。为什么不从上层的角度考虑？

老师：暂且把你自己置于无知之幕背后，来做一番思想实验，你会选择什么原则？你的考量过程又是怎样的？

同学1: 我认为哈佛本身就是一个证明，就是一个鼓励努力向上的典型例子，因为哈佛招收的都是顶尖的学生。我出生时并不知道我会有多聪明，但我长年不懈努力使我进入这种水平的学府，如果现在让哈佛只是随机招收1600人，而完全不加考察筛选，那我们就会觉得其实没必要这么努力。

老师：那你会选择什么原则？

同学1: 在这种情况下，我会选择依价值而定的原则，我不确定这个真的存在。但我希望有一种基于我付出的努力来衡量回报的体系。

老师：所以，当你处在无知之幕背后时，你会选择一个基于价值的系统，人们会因其努力的多少而获得对应的回报？

同学2:我的问题是，这个基于价值的系统，是建立在人人平等的基础上的吗？是在这个平等的起点上哈佛大学的公开课，你付出多少就回报多少，还是说无需考虑你开始接受教育时，就已经拥有的优势？

同学1: 我认为你问的这个问题是说，无论我们考虑功利主义也好，各种政策也好，我们是不是希望世界福利的总量最大化。而我认为一个奖励优秀能力的系统，是我们差不多已经建立好的，对我们最有益的系统。尽管我们有些人是属于前2%，有些人属于剩下的98%，这最终会提升最低阶层的水平，使得这个社群因努力而非差异获得回报。

同学2: 但我不知道应该如何奖励那种努力，不是在说你，也许是指我自己，那种显然拥有一定优势的人的努力，我的意思是，我不认为，和我一样努力学习的人，就一定能获得我所得到的机会，进入哈佛这样的学府。

老师：凯米，你怀疑考上顶尖大学的能力，可能很大程度上，依赖于其家庭充裕的财力，或者是深厚的家庭背景，或者是社会、文化经济上的优势之类的？

同学2: 我主要是说经济上的，但没错，社会、文化，所有这些优势都包括在内。

老师：有人曾做了一项研究，样本是全美范围内选定的146所top学院和大学，他们调查了在这些学校就读的学生，以获知他们的家庭背景，尤其是经济背景。在选定的学校就读的学生里，只有3%来自贫困家庭，超过70%来自富裕的家庭。

罗尔斯实际上有两个论点支持他的公正原则，而非一个，特别是差异原则。关于无知之幕背后会做出什么选择。有些人质疑道：也许人们想要碰碰运气，也许在无知之幕背后，人们会想赌一把，希望自己位居社会上层，这是罗尔斯所面对的反驳之一。

但是追溯到这个问题的原点，是第二个论点，这是一个直接的道德论点，即：收入、财富和机会分配，不应基于并非人们自己所能决定的因素，不应该基于道德角度上所说的偶然因素。

罗尔斯提到，现代几乎所有人都会反对封建贵族制度。封建贵族制度中对生活预期的分配，有什么问题呢？最大的问题在于人的生活前景取决于出生的偶然性。你出生在一个贵族家庭，还是一个农民或者农奴家庭？就决定了你的命运，你的地位不能上升，你无法改变自己的地位或拥有的机会。

所以历史上对封建贵族制度的反对，使人们认为：前途应该向才能开放，机会在形式上应该是平等的。无论出身如何，每个人都应当自由地去奋斗，去工作，去申请社会上的任何职位。如果允许人们申请，尽全力努力工作，那么结果就是公正的。

罗尔斯怎么看待这个问题呢？他认为这是一个进步，因为他脱离了出身偶然性的束缚。但即使机会在形式上平等了，自由论者的构想也不够深远，洞察力还不够深刻，因为如果让所有人进行赛跑，每个人都可以参加比赛，但一些人的起点不同，比赛就变得不公平了。因此，他认为，这个体系最不公正之处在于，允许资源的分配，受到道德角度上所说的偶然因素的错误影响。比如你是不是接受过良好的教育，你家人是不是支持你，帮你养成职业道德，并为你提供了机会。

所以我们再来看看，一个机会平等的体系，或者我们可以称之为一个基于价值的系统，也就是绩优体制（ 一般译为精英体制，这里考虑到这个词语的涵义，译为绩优体制），一个公平的绩优体制社会中，应该可以让每个人在竞争开始之前站在相同的起点上，拥有同等的受教育机会。比如领先计划（资助低收入家庭的孩子），比如资助贫困社区的学校，所以无论家庭背景如何，大家都有真正平等的机会，每个人都在同一条起跑线上。

即便这样，罗尔斯认为还是不足以修正先天差异的偶然性。因为，如果大家都在同一起点，开始比赛，谁会赢呢？以跑步为例，速度最快的人会赢。但是，是他们努力的结果吗？他们天生就有跑得快的天赋。

罗尔斯认为：即使是绩优体制，让每个人起点相同，可以消除社会偶然和教育的影响，但还是使得财富分配和收入分配由能力和天资的自然分配决定，所以他认为为了消除道德方面的偶然因素，在收入和财富分配应该超越绩优体制，那么，如何超越呢？

让每个人拥有相同的起点，你还是会被各种因素所困扰，例如有些人会跑得快，有些人会跑得慢，怎么办？一些更坚持平等主义的批评家说，可以削弱跑得快的人，给他们穿铅做的鞋子，但是谁会想那么做呢？

罗尔斯认为，如果你要超越绩优的概念，不一定要人为平等，你可以允许，甚至鼓励那些具有天分的人运用其天赋，但你需要做的是，对限定人们运用天赋后可以享受何种权利的条件做出修正，那正是差异原则的真谛。你确立了一个这样的原则，人们可以获益于他们的好运，以及与生俱来的优势，但条件是，要使最不利群体从中得到利益。

举个例子，迈克尔·乔丹可以赚三千一百万，但是，可以通过税收系统来帮助那些缺少篮球天赋的人们。再比如，比尔·盖茨资产上亿，但他不能认为这些钱在道德上是他应得的，那些先天有利的人，只能在改善不利者的状况的条件下，才可以从他们的幸运中得利，那才是差异原则。

罗尔斯说，如果资源分配受道德角度上所说的偶然因素所影响这件事让你感到困扰，那么你不能因为自由市场而拒绝封建贵族制度，你也不能满足于绩优体制把所有人都置于同一起点的设定，你需要建立一个体系，在那里每个人包括底层人们，都获益于那些有幸拥有天赋的人，运用他们的天赋，你们怎么看，具有说服力吗？

同学3：我认为从平等主义角度来说，认为那些更有天赋的人在即使知道他们收入的一部分会被拿走的情况下，依然会努力工作这个看法非常乐观。所以我认为对于天赋好的人来说，要让他们最大化运用其天赋的唯一方法，就是绩优体制。

老师：在绩优体制中，你们有没有觉得，即使是机会均等，人们仍然会仅仅因为天赋就能领先，得到超额的回报，这一点让你们困扰吗？

同学3: 我认为那只是偶然，很明显是偶然情况。但我认为修正这一点反而有害，比如，会减少激励。

同学2：坐在这个教室的人，我们多多少少都有些不配得的荣耀，所以你们不应该对自己的生命过程感到满意，因为这一切都不是你创造的。而且我认为，从我们感到困扰的角度来说，不仅仅是这个教室，而是从社会整体上来说，我们应该对那种感觉有种本能的反应。

老师：你认为那些努力跑在前面并且获胜的人，应当获得与他们努力相当的奖励吗？

同学1: 当然，让迈克尔·乔丹到这来，我相信你可以请到他，让他来为他三千一百万美元的收入辩护，我想你将会认识到，他历尽艰辛才登上顶峰，从不同的角度来说，我们只是反对少数人的大多数罢了，拿他说事是很容易的。

老师：好的，努力，你努力过，是吧，

同学1: 我有过一些努力，但也就这样吧，

老师：努力，你知道罗尔斯的回应是什么吗？即便是人们付出努力，尽职工作，职业道德。但是即使努力都很大程度取决于富有的家庭环境，而这并不是你或者我们所能决定的。

我们来做个测试，不去管什么经济条件，那些区别是非常明显的，把那些都放在一边，心理学家说出生顺序会对职业道德、奋斗及努力程度产生很大的影响，这里是家里老大的举手，（大部分），我也是btw，如果精英理论认为，努力应该得到奖励，那罗尔斯所说的努力程度、职业道德、很大程度受出生次序影响是不是也有道理呢？

但是，这是你的功劳吗？那为什么要奖励。罗尔斯认为不能奖励。那为什么人生中的收入、财富和机会应当被道德角度的偶然因素决定呢？这是他摆在市场社会以及我们这些人面前的挑战。这是下次课将要思考的问题。

总结全文：

财富的收入、力量和机会应该怎么分配？

罗尔斯认为公正的分配原则最好源于一份假定的契约，这份假定契约必须实施于一个平等的原始状态，即处在罗尔斯所称的无知之幕的背后。

无知之幕基于两个原则：一是尊重和保护基本权力，我们不会用自己的基本权利和自由去交换任何经济功利。二是“差异原则”，只有连最不利的群体，都能受益的社会经济不平等，才可以被接受。

现代人反对封建贵族制度，其最大的问题在于人的生活前景取决于出生的偶然性。

由此人们得出一个道德原则：收入、财富和机会分配，不应基于并非人们自己所能决定的偶然因素。

允许资源的分配，受到道德角度上所说的偶然因素的影响也是不公平的。

一个公平的绩优体制中，应该可以让每个人在竞争开始之前站在相同的起点上，拥有同等的受教育机会。

即使如此，绩优体制，还是使得财富分配和收入分配由能力和天资的自然分配决定，这些也是道德方面的偶然因素。

罗尔斯认为收入和财富分配应该超越绩优体制，如何超越呢？那就是“差异原则”，那些先天有利的人，只能在改善不利者的状况的条件下，才可以从他们的幸运中得利。

东环路54号，张三湘在这里写文章。我专注于与自我生活密切相关的事物，婚姻家庭育儿、心理健康、读书看世界，人生的意义、价值、何为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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