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写好瑞士留学信息简报(瑞士的蕾丝之都)

2023-11-22 08:03:40来源:西游留学网作者:瑞士留学 阅读量:48535

麦当娜、妮可基德曼、摩纳哥公主等名人们都以穿着瑞士圣加仑出品的蕾丝为荣,不仅因为它植根于悠久的手工业传统,更因为它焕发当代气质。

记者/杨聃

圣加仑纺织博物馆展览“蕾丝与阶级”(c)Michael Rast, 2018

探访圣加仑

从维也纳到圣加仑的火车车程约7个半小时,看着窗外景色连续不断地变换摇移,城市气息与山谷风光的平缓切换,我终于明白为什么火车充斥了19世纪的文学,而飞机在20世纪没做到。记得王尔德曾调侃道,他从不会忘带自己的日记旅行,因为一个人在火车上总需要读点写得好的东西,不知他是出于自恋,还是没有体验过旅途中的风景线——时而平坦如织,时而蜿蜒起伏,恬淡安谧,很难让人“审美疲劳”。

不知过了多久,两辆火车“擦肩”倏忽而过的那股迷离感,让我从美景中抽了神。试想蒸汽时代,夜间火车的鸣笛声,透过车窗留下的灯光点点,抑或是驾驶员和站长之间交换的类似情书暗语般的话术,都能激起人们的浪漫情愫。对此,美国学者丹尼尔贝尔曾非常不浪漫地总结到,当代文化催生出一种视觉文化,这一变革的根源与其说是作为大众媒介的电影和电视,不如说是人们在19世纪中叶开始经历的地理和社会的流动。铁路让乡村和住宅的封闭空间让位于旅行,让位于速度和刺激。

法国空想社会主义者康斯坦丁贝魁尔给予过火车极高的赞美。他认为,借助铁路和轮船的旅行比法国大革命更有效地传播了平等和自由。不同财富、地位、性格、习俗、着装风格的人因为旅行聚集在同一生活场景,戏剧性地展示了民主的状态。不过和他所描述的不尽相同,某些“不平等”在早期的旅行中客观存在,比如从1890年到1940年间,头等车厢的乘客能得到一整套享受——在风格优雅的餐车享用现场烹制的美食,安静地平躺在宽敞的床上休息。而普通车厢的乘客远没有那么惬意了。如今,欧铁车厢也分一等和二等,除了空间排布的略微不同,几乎同样享受着列车的舒适与便利。我不禁好奇铁路还产生了哪些文化产品?网络上搜出的答案五花八门,其中两个比较靠谱:车票(相继派生出身份证、戏票、旅馆房间钥匙和信用卡)与标准时间。还有一个有趣的说法是,火车让上层绅士接受了威士忌,其缘由还没看完,圣加仑就到了。

圣加仑在博登湖和森蒂斯峰之间,地处瑞士、德国、奥地利和列支敦士登四国交界。我们到时本应是初雪的季节,却还延续着秋日的明媚。司机跟天气一样热情,一路上操着口音浓重的德式英语介绍着,这座城市由一位流浪的爱尔兰僧侣所创建,故事细节跟宗教和熊有点关系。他指着远远能看到塔尖的教堂说,大部分游客都是冲着它来的。

对那座巴洛克大教堂和比邻的洛可可图书馆我早有耳闻。作为一个独特的历史组合,它们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在1983年列为世界文化遗产。图书馆馆藏图书17万册,其中有2100多部珍藏手抄本,最早的可追溯到8世纪。大部分书籍封面的材质是亚麻而非皮革,饰有精美的刺绣。这个细节“泄露”了圣加仑和高级时装的历史羁绊。从中世纪开始,纺织作为支柱产业在瑞士东部蓬勃发展。圣加仑先以亚麻织物闻名,后继的刺绣和蕾丝为它赢得了更多国际赞誉,据说老城区九成的房子都是用纺织工业赚来的钱所建。

通往教堂的蜿蜒小巷上,成群的国际留学生沿着铺满鹅卵石的街道漫步,还有一些穿着考究的人在等公交车。司机告诉我们,可不要小瞧了他们,那些人当中不乏讨论巴黎、米兰和纽约潮流的时装设计师。街角的面包店外,西装笔挺的金融人士接过硬皮面包,准备就着圣加仑特色油煎香肠大快朵颐,旁边一排人正在耐心地等待“杏仁馅蜂蜜饼”新鲜出炉。说起杏仁馅蜂蜜饼司机又滔滔不绝起来,简直把它夸成了圣加仑面包店的骄傲。原材料无非都是面粉、蜂蜜、糖佐以茴香、芫荽和丁香,但每家店都有其世代相传的配方,他心目中最棒的要属位于“纺织小径”的Caf Pelikan。

圣加仑纺织博物馆展览“蕾丝与阶级”(c)Michael Rast, 2018

圣加仑纺织博物馆展览“蕾丝与阶级”(c)Michael Rast, 2018

纺织小径是圣加仑最繁华的街道之一,饰有洛可可风格凸肚窗的精品酒店和餐厅鳞次栉比,它们大多是刺绣工坊的遗址。作为一种古老的“炫富”方式,凸肚窗建得越大、装饰越多说明主人越富有。19世纪末,圣加仑的刺绣品产量占全球的50%,盆满钵满的工坊主开始大肆扩建凸肚窗。与此同时,美国人也专程跑到瑞士东部来购买绣品,当时新落成的办公大楼都以华盛顿、大西洋、大洋洲来命名。虽然Caf Pelikan的杏仁馅蜂蜜饼味道如何不得而知,它的凸肚窗倒是华丽异常。四块代表旅行与探索的石雕壁画上分别刻有四大洲的名字,唯独少了澳大利亚,想来库克船长在1770年才发现它,比窗子建造的年代晚了好几十年。除了宗教故事中的天使和神兽,凸肚窗上的装饰还包括大量象征丰饶的水果和农作物。事实上,圣加仑的高海拔并不利于农耕,浮雕中的呈现只有亚麻是这儿“土生土长”的。

几个世纪以前圣加仑人为了织出高品质的布料,将亚麻纤维铺在地上用晒日光的方式自然褪色,一铺就是延绵几英里,远远望去犹如常年覆盖着皑皑白雪。晒亚麻的地方被人们称为Bleicheli,源于德语“bleichen”,漂白的意思。老话儿将亚麻布称为“白色的黄金”,喻示了它对当地经济做出的贡献。1753年这份“殊荣”让位给了由土耳其工艺演变而来的刺绣。如今位于城市西部的Bleicheli区给人的印象不再是“白茫茫”而是“红彤彤”。在艺术家皮皮罗蒂瑞斯特和建筑师卡洛斯马丁内斯的合作下,铺着人造地毯的红色广场作为城市休息室,“呼吸吐纳”着当地人与慕名而来的游客。

洛可可风格的圣加仑修道院图书馆(c)St.Gallen-Bodensee Tourism

被蕾丝缠绕的历史

老城中心的纺织博物馆是详细了解圣加仑蕾丝最“学术派”的去处。19世纪下半叶,遵循在欧洲各地兴建应用艺术中心与样本收藏的传统,纺织博物馆的前身落成了。建立之初,为了培养从业者的好品味,这里同时用于面料设计师教学。现今教学的部分已经被移至一小时车程以外的苏黎世,定期对公众开放的主题展览都是从博物馆的纺织收藏中挑选的,它们“浓缩”了几个世纪以来各国纺织行业的发展历程。面料爱好者可以在这儿惊喜地发现来自埃及科普特人时代的布料、14世纪的刺绣、欧洲主要制鞋中心的手工花边和民族纺织品。只有设计师或者面料研发人员才有机会在二楼左侧的图书馆查阅近170年来被收集的织物花型和设计图稿。

中世纪神职者白色仪式服上的刺绣花边精致优雅,让人敬畏三分。后来法国人发明了一种名为“拉夫”(Ruff)的领饰,这种呈环状套在脖子上的波浪形褶皱的呈“8”字回旋的圆圈上时而出现刺绣等装饰。据说每制作一个拉夫领需要宽23厘米、长达数米的布料。真想不通法国人为什么喜欢它,被宽大的领子卡住的脖子连转动都困难,贵族们不得不在饭桌上配上特制长柄勺,来解决“戴拉夫领喝不到汤”的尴尬局面。

到17世纪中叶,伊丽莎白一世对拉夫领的钟爱将蕾丝与王室联系在一起,领子直径大小及华丽程度影射了财富与地位的高下之分。学者们猜测伊丽莎白一世青睐这款领饰的原因可能是想遮掩她过于纤长的脖颈,当年的贵族妇人们可没管那么多,争相效仿女王的装扮。这导致绘画界也被拉夫领所感染,画师们苦心描摹华服的每一个细节,力求纤毫毕现。因为太专注于表现时装之美,他们甚至忘记了展现人物的内心,千人一面的“拉夫领肖像画”为艺术评论家所不屑,却为时装界留下了珍贵史料。

拉夫领将华美的蕾丝暴露在大众的目光下,高调地彰显着王室阶层的至高权力。与此同时,贵族的内衣不分男女都由上等面料刺以花边装饰,连与内衣相配的睡衣睡帽也缀满蕾丝。一时间,蕾丝热潮在欧洲爆发,尚蒂伊蕾丝、瓦朗西安蕾丝、布鲁塞尔蕾丝、霍尼顿蕾丝等让人眼花缭乱。

不同于意式、法式蕾丝所代表的女性化与奢靡繁复,圣加仑的蕾丝低调质朴,还有一丝革新的特质。

18世纪末期,圣加仑有数百家专门从事刺绣的企业,由大约4万名成人和儿童组成的家庭手工坊在背后提供支持。在传统蕾丝技法的基础上,他们“开发”出了一种立体感更强的“水溶蕾丝”。水溶蕾丝不同于传统蕾丝处理刺绣底托面料的方式,可以经过后期裁剪除去底托面料的痕迹,也可以运用化学溶剂将它完全溶解,从而呈现栩栩如生的精致感。1828年,第一台手动刺绣机器在圣加仑诞生。随着改良后的蒸汽动力机的出现,刺绣量产成为可能。据记载,一台现代化的刺绣机可同时使用大约300根绣针,生产出一匹水溶刺绣只需耗时个把小时。不过,贵族仍只青睐手工制品。纺织博物馆展示的尤金妮皇后蕾丝长袍,整整花费了36位女裁缝18个月的工时。

Bischoff Textil和宇舶表联合推出刺绣腕表

在出口蕾丝的黄金时期,圣加仑一度成为瑞士最富有的城市。1867年至1880年间,仅出口到美洲的商品的价值就从310万瑞士法郎增加到超过2100万瑞士法郎。海外贸易公司的代表定期访问圣加仑选择新样式下单。博物馆里保存的简报显示,航运公司Danzas买下大幅广告,宣称自己是“圣加仑刺绣运输的特别代理”,邮轮运往北美、东印度、中国、日本、澳大利亚和世界任何地方。然而,建立了100多年的刺绣行业在第一次界大战期间迅速衰落了,奢侈品需求崩塌,自由贸易区也遭到了破坏。部分中立国家仍然是圣加仑的客户,但它们只能弥补短期内的供需关系。1917年出现了一个短暂的转折,协约国虽然禁止向德国出口棉花制品,但不禁止出口刺绣商品。因此,每一件要卖给德国的布料都以某种方式绣上点什么,一年后这最后的余晖也没了。

即便圣加仑蕾丝的产量如今难与昔日相比,高级时装屋还是怀着“朝圣”般的心情来圣加伦寻找他们心目中的蕾丝。Forster Rohner的第四代继承人伊曼纽尔福斯特(Emanuel Forster)清楚地记得,2007年1月17日Prada设计团队找来,从档案中挑选了一些刺绣为即将开始的时装周做准备。一个月后时尚圈为Prada在T台上呈现的42套融入瑞士水溶蕾丝的造型兴奋不已。事实上,设计团队在那批样本中第一眼看中的是产于1961年的浅蓝色篮子编织水溶蕾丝,质地厚实。不过可惜,当时那种蕾丝无法以成衣价格进行复制。最终,他们从20世纪50年代设计师克里斯蒂安巴伦西亚加曾使用过的一款更为简洁的蕾丝版本中找到了灵感。在Akris总部,品牌创意总监阿尔伯特克里姆勒(Albert Kriemler)随意拉开那些贴满标签的抽屉就找到价值连城的古董手工蕾丝。对他来说,这些花边绣品即是家族记忆也是创作源泉。Bischoff Textile是圣加仑另一家刺绣巨头,为圣罗兰和宇舶表提供服务。就像Bischoff总裁所说的,工业革命之前的人们并不对成本锱铢必较,如今只要有人肯花大价钱,古董衣水准的手工刺绣同样可以做到。

在离开圣加仑的火车上,我一路摩挲着在旅游信息中心买的纪念品,一条黑色水溶蕾丝带子。它无疑是机器织成的,花纹对称,质感整齐致密。手工制作还那么重要吗?崇尚纯手工的“高级定制”早在90年代末就已经是夕阳产业了,他们仍然认为手工即便有微瑕疵也是美的,那是情怀,那是独一无二,甚至于认为自然材质就是超越化纤。手工业的确奠定了蕾丝工艺的基础,它的奢侈体现在制作所耗费的工时和专注力。今天,同样的工时和专注力可以用于设计新花样,甚至于创作新材质,在圣加仑已经出现了用硅胶3D打印的蕾丝,还有一些特殊覆膜的蕾丝甚至可以防雨御寒。相比于“人工的温度”,当代气质是进步的一种证明吧。

圣加仑纺织博物馆的面料收藏“浓缩”了几个世纪以来各国纺织行业的发展历程(c)St.Gallen-Bo

博物馆馆藏水溶蕾丝(c)Tobias Siebrecht

近170年以来的织物花型(c)St.Gallen- Bodensee Tourism

十七八世纪的蕾丝将人物故事融入设计(c)Michael Rast, 2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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