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外敦煌｜故园无此声—留学生

故园无此声 — 留学生

我已经安顿下来了，在青年旅馆住了2个晚上以后，就搬出来，暂时与学校里低年级一位上海来的女留学生合住一个STUDIO。这是学校帮她找的房子，大约15平方米，独立卫生间和厨房，条件不错，但我需要另外寻找房子，因为我们住的房间原则上只允许住一个人。学校同意我们可以暂时合住，但不可超过一个月。学校其实希望我租他们提供的一处公寓，但我觉得太贵了。

留学生到这里以后必须尽快办理Permit（居留许可证），警察局要求你必须拥有自己的租房合同以证明你的确切地址。如果没有合同，你就无法办居留许可证，没有许可证，就等于是非法居留，很多待遇是无法享受的。

那个时候移动WiFi还很少，房间里没有网线和电话线，要另外申请cable，每月90瑞士法郎，看电视也是它，上网免费。听收音机需要交每月15瑞朗。

这里的人很少用煤气，房间里有一个卫生间带淋浴和一个小厨房，厨房里有冰箱，热水全天供应，房租是每月350-400 瑞朗，另加每月固定50瑞朗的水费和暖气费, 预付三个月的押金。房租每月初去邮局邮寄。煮饭、烧菜用的是电炉，这里的电用量很大，好一点的房子里全是电炉和电烤箱。电费是三个月一交，底数是80瑞朗，超过加收费用。听留学生介绍，电是由法国输送过来的。我估计，用电也是瑞士环境保护的需要。一般三个月的电费在120瑞朗左右。

这个上海来的女生年纪不大，20出头，来之前在上海的一家国际学校做行政。她是过来读本科的，漂亮也很能干。她和我合住一个单身公寓是为了节省房租。我则是因为到学校比开学季晚了一个月，没有找到合适的房子。租住公寓可以自由一些， 很多学生都自己单独租住公寓。我的目标是尽快提高语言能力并了解当地风俗。所以想找当地人家租住。

出国前在英语补习班学习的时候，一位老师说的话让我很受启发。他自已当时在准备去美国读研究生。他建议大家，出国前把专业书能先读多少就读多少，这样到国外后可以节省学习时间，因为在异国他乡，用英语学习一开始一定会遇到困难，但是，如果已经把专业书都用中文读过以后，再用英文上课就会轻松很多。其次， 他说，读书在哪里都可以读，到国外去是去经历，去了解，去体验。应该用更多的时间去了解民俗民情，了解当地的文化，去交朋友，去做那些你在国内读书完全没有机会做的事情。

为了尽快提高语言能力，我的计划是尽量可以找到一个当地的家庭，租住他们的房子。这样可以得到更多的了解当地风俗和提高语言能力的机会。青年旅馆的管理员听到我的打算之后说，瑞士的家庭普遍比较保守，一般不会接受留学生。她没有这方面的消息。

这里的上海人很多。我个人以为，上海人是中国人中生存能力较强的那种。本身上海作为一个城市，人的层次很多，见识较多。他们的思路很广，钻劲很足，思想很解放。在这里闯荡的上海学生都只有十八、九岁，但他们的目的性很强，问他们的打算，几乎千篇一律 ---“去美国”“去澳洲”“去加拿大”。

中国其他城市的孩子没有这样的胆量。大多数学生到了之后，乖乖地学习，然后回国。上海学生是抱成团的，互相很照顾，总是尽量在一起，一起吃，一起住，一起玩，一起转学。他们如果分离成个体，与其他城市的孩子没什么两样，但由于是集体行动，以群体的优势出现，就显得比别人略胜一筹。有些学生太年轻了。

大多数的留学生，在这里是不会呆久的。瑞士是非移民国家，留下来相对比其他国家要难得多。

沃韦是瑞士法语区众多美丽城市中的一个。在铁路沿线，交通很发达，离洛桑很近，坐火车去洛桑大约需要15分钟，坐汽车则是半个小时，看你选慢车还是快车。从沃韦到日内瓦坐火车需要一个小时，日内瓦与法国共用一个机场。

晚上19点以后，25岁以下的可以持夜卡坐火车免票， 夜卡是250瑞郎每年。如果经常坐火车，可以花150瑞朗买一张半价卡，那么，一年之内，凭半价卡买火车票一律半价。瑞士对学生和25岁以下的年轻人是给予很多优惠的。6-16岁的孩子则是30瑞郎每年的青少年卡，一年内跟随成人在全瑞士境内可以免费旅行，从第三个孩子开始，全部免费。也就是说，30瑞郎都不需要付。每个家庭的第三个孩子是政府免费赠送的?

沃韦的人是很友好的，他们在街上见了你都会主动地打招呼。这里的人们很喜欢中国人，走在路上，他们会停下来与你打招呼，并且和你聊上几句。很多人会讲英文，那是受过一定教育的人；只会讲法语的人也会喜欢和你讲上几句，由于听不懂，大家就互相傻笑着，你说你的，我说我的，然后用法语说再见。很滑稽。这是很多年以前的情况，现在很多中国人过来旅游，当地人也不再这样傻乎乎的了。

有时会遇到一些年轻人，在路上和你搭讪，想要和你讲话，想要和你做朋友，想邀请你去喝咖啡。一般都不理睬这些人，他们要电话号码， 我就说我刚到，没有。他们不认识你，也不是真的想了解你，只知道你是亚洲人，黄皮肤，黑头发，黑眼睛，很新鲜，每个亚洲人在他们看来都一样，所以，别以为他们是喜欢你，他们只是对异国情调的猎奇而已，如果你信以为真就很危险了。很多女留学生往往被骗，就是因为对自己太自信。

曾经有个上海来的女生，到达后的第二天下午很直接地问我 --- 在这里找男朋友容易吗，我回答她说， 嗯---，我想大概不是很容易，因为我看到的前几批来的女生都还没解决掉呐，她看了我二秒钟，然后和我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在这里留学的分四种：

一． 考取公立大学的。如洛桑大学和日内瓦大学。公立大学的学费相当便宜，每学期只需要560瑞郎，而且，每年夏秋季节要放将近4个月的假，利用这段时间打工，基本可以解决一年的开销。但公立大学的淘汰率很高，每年淘汰将近70%，学生需要很努力才能拿到学位，公立大学毕业后，通常可以找到很好的工作。这是公立大学的优势。公立大学法语授课，所以，如果想考，得有很好的法语基础。

我接触过的两个洛桑大学的学生---一个男孩一个女孩 --- 都非常优秀，打工，家教，看孩子，靠自己独立完成学业。女孩是学习法国语言文学的，经常会被请去给国内来的商务团队做翻译。男孩经常去餐馆打工，男孩毕业的时候整个餐馆为他举办了一个告别会，可见他的人缘很好也很被同事接受。男孩长得有点像郑伊健，很乐于助人，经常有瑞士女孩子们去找他，非常受大家欢迎。

二． 先读私立学校，再找机会转学的。这些人多数是亲戚在美国、英国、澳大利亚或加拿大等国的，而且，大多是被这些国家拒签以后转过来的。有的会在这里学完，有的转去公立大学，有的则转去其他国家。这样的情况很多。在这里呆满半年，如果拿到B类Permit，你就可以轻易地去任何国家。

三． 读酒店管理学校的。我的看法可能比较片面，在我看来，大多数读酒店管理的女生，到这里是准备想办法留下来的。这一类的学生我接触得不多，他们大多数较忙，都在山上的酒店里实习或打工。只有周末才能看到他们。我当时见到的是二个女生，处境在我看来都不是很好。后来再见到的酒店管理学校的学生基本都是出来花钱的。接触比较少，但是境遇看上去比前几期的要好。

四． 读MBA的。暂且称之为管理硕士。这里有很多美国学校，许多中国学生过来读管理硕士。在这里的学校读完全部课程后，可以获得在这里实习一年和工作一年的机会。实习期间或期后，完成项目设计和论文，论文答辩后取得学位。给研究生的签证是每年由学校出证明更新。总计可以获得5年学习签证。这应该是考虑了学习，实习和论文等的因素形成的规定。

大致分为这四种。

有很多中国学生在这里，数量比我预料的要多得多。很多学生家境很好，在国内中学没毕业，或没考上大学，在这里上课很轻松，玩得很开心；读酒店管理的有的是冲着打工来得，有的一天可以挣200CHF；还有一些是冲着这里的工作机会来的，日内瓦和洛桑，管理硕士读完后可以在这里实习，月薪较高，工作较舒适，压力不是很大。

瑞士各个州对于签证的发放都有自己的规定。对于酒店管理学校的学生，毕业后可以有6个月的实习签证，然后继续读酒店管理硕士或者各自回国，留下来的机会很小， 但是， 要想拿毕业证书就必须实习以后拿到实习评估才行。瑞士是旅游大国，这些实习生给瑞士的各大酒店和餐馆提供了大量的廉价劳动力。我无法评估对与错，也许是双赢吧。有的州为了提高收入会大量发签证给酒店管理学校的学生。

这几年，山上的酒店管理学校有的时候班里80%都是中国学生。他们本来在国内英文基础就不好，到了这里又是整天和中国同学在一起，基本是几年下来勉强英文过关，可以完成学业。我碰到过一个在酒店管理学校教法语的老师，她说，中国学生的英文水准低，她上法语课很难，中国学生的进步比较慢。她想去学习中文，这样也许可以对她的法语教学有帮助。

而我遇到的酒店管理学校的学生大多数都遗憾自己没有机会学习法语，因为毕业后找实习，没有法语根本没有机会。

还有的学生家境优越，读酒店管理是为了回国可以有个体面的工作，中餐馆的老板娘和我讲，她的中国实习生家里太有钱，来了直接和她讲你不用给我工钱，把工作评价给我就行了。每个晚上都有人投诉她，根本没有工作热情。

世事变迁，国内的家庭条件越来越好，留学生的情况也开始不断的变化。当初自己背个背包出来闯天下的留学生我已经不大见到了。应该是好事，新一代的留学生应该起点比老一代的更高一些。我还是相信大浪淘沙，顺应时势，新一代会有新一代需要面对的挑战。